摘自《二十四节气志》/宋英杰
进入大寒节气,季节版图上冬的霸主地位难以撼动。春,只能隐忍蓄势,见缝插针地与之周旋,并伺机突破冬的南岭防线。
人们既惧怕寒冷,更担忧该冷的时候不冷。“大寒不寒,人马不安。人们希望大寒时冻得“透透的”,如果该冷时没冷,该暖时便很难暖。” “正月怕暖,二月怕寒,三月怕霜,四月怕风,五月怕涝,六月怕干,七月怕连阴,八月怕浓雾,九月怕早霜,十冬腊月怕冬干。”谚语中的“十怕”,说明人们在隆冬时节,并未贪图晴暖,而是着眼于气候与农事,希望天气当冷则冷。
古人描述的大寒物语是:一候鸡始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鸡开始孵小鸡了,猛禽变得更凶猛了,冰也冻得更坚硬厚实了。
记得我小时候,乡下的老人抄着手坐在小板凳上,在墙根下晒太阳唠家常,大黄狗、小花猫趴在地上边晒太阳边旁听。只要没有风,人们并不会觉得那是隆冬。所以后来每次看到专业上的风寒指数,我几乎都会联想到这个情景。
一位朋友曾经谈及关于冬天的一番争论:“到底是北方的冬天好,还是南方的冬天好?”一个人说:“当然是南方的冬天好啊!树都绿着,草都青着,河水都流着,多有生机啊!”另一个人说:“那多俗气啊!我就喜欢凛冽的朔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割一样,我就喜欢河水冰冻三尺,我就喜欢树都光秃秃的,太有范儿了!”
郁达夫写道:
要想认识一个地方的特异之处,我以为顶好是当这特异处表现得最圆满的时候去领略。故而夏天去热带,寒天去北极,是我一向所持的哲理。北平的冬天,冷虽则比南方要冷得多,但是北方生活的伟大幽闲,也只有在冬季,使人感受得最彻底。
凡在北国过过冬天的人,总都道围炉煮茗,或吃涮羊肉,剥花生米,饮白干的滋味。而有地炉、暖炕等设备的人家,不管它门外面是雪深几尺,或风大若雷,而躲在屋里过活的两三个月的生活,却是一年之中最有劲的一段蛰居异境。
北平的冬宵,更是一个特别适合于看书,写信,追思过去,与作闲谈、说废话的绝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