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5日,北京冬残奥会首个比赛日。在家乡人民的欢呼声中,河北省张家口籍选手郭雨洁在冬季两项女子短距离(站姿)比赛中摘得一金,为我国收获历史上首枚冬残奥会女子个人项目金牌。比赛一结束,郭雨洁的妈妈立刻拨出感谢电话:“杨老师,要不是你,哪有孩子的今天,我们全家感谢你!”
电话那头的人是河北省张家口市残疾人联合会体育部主任杨光燕。郭雨洁便是她挖掘输送的一名优秀运动员。近年来,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谆谆嘱托,杨光燕作为一名残疾人体育工作者,牢记使命、勇于担当,输送多名残疾人冰雪运动人才、积极组织开展群众性冰雪运动,推动张家口残疾人冰雪运动实现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突破。
勇挑重担,不辞辛苦为国选才
2015年7月31日,当北京携手张家口成功申办2022年冬奥会的消息传来之时,杨光燕激动万分,同时肩上也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担子:为冬残奥会挖掘选拔本地残疾人冰雪人才。然而,当时张家口全市几乎没有一个残疾人冰雪运动员。从零开始,谈何容易!
“责任落到咱身上,就要干好!”不等不靠、勇挑重担是杨光燕一贯的工作作风。她一头扎进筹备工作中,克服科室人手少、工作量翻倍的困难,加班加点地干。
为了选出更多好苗子,她将过去4年选拔一次改为每年开展多次不同形式的选拔活动。没有基础,就用“笨办法”,筛名册。从全市登记在册的14万名残疾人中,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一千多人,再联合各县区一个一个地实地选拔。
一次,在尚义县偏远山区,杨光燕遇到了当时12岁的郭雨洁。看到她高挑的身形、超常的协调能力、过人的反应能力,杨光燕眼前一亮:“这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2016年1月,国家队教练员朱德文来崇礼选拔越野滑雪运动员,杨光燕第一时间带着几名队员赶到滑雪场,郭雨洁被教练一眼相中。
可当杨光燕向家长报喜的时候,郭雨洁的妈妈却临时变了卦。家人担心滑雪太危险,并且郭雨洁学习成绩很优秀,而滑雪事业充满未知,家里担心万一练不成,学习也耽误了。
杨光燕理解家长的顾虑,但实在不想错过一个好苗子。她反复给郭雨洁家人做工作,有时直接聊到手机没电。顾不上山区偏远,她又主动上门劝说:“雨洁有滑雪天赋,冬奥又在咱家门口举办,机遇千载难逢,这不仅是证明自己,也是为国争光呀!”最终,杨光燕的真诚打消了郭雨洁家人的顾虑。杨光燕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孩子培养成才。
最后,18岁的郭雨洁,不仅担任了北京冬残奥会开幕式旗手,还成为世界冠军。赛后接到郭雨洁妈妈的电话,杨光燕潸然泪下,“之前的一切付出都值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几年来,杨光燕不辞辛苦,跑遍全市19个县区,对每名运动员的情况如数家珍。100余名残疾人运动员进入人才库,15人入选国家队和河北省队,其中5人在冬残奥会上夺得1枚金牌、2枚银牌、2枚铜牌,成绩斐然。
倾情付出,呵护残疾人运动员冷暖
选才只是第一步。保障和服务残疾人运动员,更要加倍付出。杨光燕到市残联工作的10余年里,既有取得成功的喜悦,也充满不为人知的磨炼。
为了让更多残疾人运动员得到锻炼,杨光燕积极组织他们参加残奥、聋奥、特奥、模拟冰雪等各类体育赛事。这是一个操心的差事。带队外出集训比赛,运动员们自理能力有限,她就先照顾运动员用餐,等自己吃上饭,她常常累得没有了胃口。有一年,杨光燕带几个智力残障的孩子外出比赛,在机场中转时,一个孩子突然不见了,她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等找到孩子的时候,她瘫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还有一次比赛集训时,一名特奥运动员一紧张就小便失禁,同行的运动员都不愿跟她住一间,杨光燕主动搬到她房间,照顾她,给她清洗衣服。那次,杨光燕出差一走就是50多天,实在撑不住,一回来就住进了医院。
“每个运动员都是我深深牵挂的亲人。”杨光燕像牵挂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着这些运动员的点滴成长。每当运动员遭遇挫折、情绪低落,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鼓励他们。
赵志清是杨光燕最牵挂的一位运动员。赵志清是当年选拔的运动员中年龄最大的。就在离冬残奥会还有一年时间的时候,她的成绩一度下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杨光燕耐心地开导鼓励她,那些日子,赵志清情绪一有波动,杨光燕就悉心陪伴,两人一通话就是一两个小时,陪赵志清熬过了最苦闷、最煎熬的日子,帮她重燃斗志。在冬残奥会冬季两项女子长距离(站姿)比赛中,作为全场唯一因双手残疾而没有使用雪杖的运动员,在比赛条件比他人更艰难的情况下,赵志清奇迹般地勇夺一枚银牌。
近年来,杨光燕推动张家口市建立残疾人运动员奖励机制和职业技能教育机制、落实运动员“建档立卡”关爱机制,运动员为国争光的积极性明显提升。运动员常年在外地训练,回家的天数屈指可数。每逢中秋和春节,无论再忙,杨光燕都会抽时间到他们家里看看,尽力帮助解决家里的实际困难,为运动员解决后顾之忧,确保他们全身心投入到训练当中。
在杨光燕的倾情付出和温暖呵护下,一个个残疾孩子从羞涩自卑,成长为乐观自信、为国而战的优秀残疾人运动员。筹办冬残奥期间,她组织运动员参加各类赛事20多场,荣获奖牌203枚,其中金牌83枚,人才输送率和奖牌贡献率居河北省第二。
努力拓荒,推动残疾人冰雪运动发展
为广泛开展群众性冰雪运动,让残疾人也能积极参与,杨光燕所在的市残联积极争取承办和举办各类冰雪赛事和活动。所以,每年一到雪季,杨光燕就“长”在了滑雪场。
这几年,雪季赛事和活动一个接一个举行,杨光燕去滑雪场一住就是半个多月。为了节省时间,她把防寒的衣服都放在了单位,以便接到通知可以第一时间出发。雪季气候寒冷,气温常常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张家口又以风大出名,举办活动需要的部分设施无法提前布置,要不然过一晚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杨光燕就在活动当天凌晨五六点带队去搭设,一直在现场盯着各项细节,有时一场活动组织下来,杨光燕冻得话都说不出来。
多年来,杨光燕忙得像个陀螺,对家人有太多亏欠。她的丈夫是一名警察,在外地工作,夫妻二人都很忙,只能靠婆婆在家中忙里忙外。2017年,婆婆罹患甲状腺癌,可老人却没有等到她忙完那个雪季,就永远离开了人世。筹备冬残奥的这7年,正是杨光燕的儿子经历中考、高考的阶段,有一阵子,因为给杨光燕打电话总是占线,儿子赌气地喊:“你到底是谁的妈妈呀!”杨光燕只能把这些遗憾,化成工作的动力,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残疾人体育事业当中。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短短几年时间,张家口市残疾人冰雪运动从“零基础”发展到5万多人次参与。几年来,杨光燕参与组织各类冰雪赛事活动40多场、涉奥文化体育交流活动80多场,打造残疾人体育健身示范基地91个,累计培训残疾人健身指导员1700多人次。
以前,张家口人喜欢“猫冬”,冬天不愿出门受冻,出来的残疾人就更少了。“现在冬天比以前热闹多了,残疾人也愿出来活动了。以前选运动员,叫都叫不来,现在大家积极性很高。”杨光燕欣慰地说,不久前又选拔了80多人输送到运动队,其中,已有10多名运动员通过了省冬季项目队的试训。如今,越来越多的残疾人走出家门、融入社会,与健全人一道共享小康社会发展成果和冬奥盛会带来的福祉。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杨光燕先后获“2015—2018年全国残疾人体育先进个人”、第八届河北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称号,今年荣获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称号。使命在肩,初心不改。荣誉是她奋进新征程的最大激励:“后奥运时代更要巩固好冰雪运动成果,继续守好责任田,照亮残疾人体育事业的发展之路,让党放心、让人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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